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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回三溪岙——老婆婆与交通员的情缘

时间: 2022-12-26 15:25 来源: 宜春市人民政府 访问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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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平此行是要去三溪岙。

行走在寂寥无人的山路上,不防下了一场暴雨。毫无防备地,安平被淋成了落汤鸡。仅有的衣服满是泥污,五块钱伙食费也不见踪影。好不容易等到雨过天晴,打算清洗一下身体和衣服,却不想小溪激流将他的衣服也冲走了!人还没到三溪岙,他全身上下就只剩一件汗背心和一条土布短裤了。

三溪岙是湖南与江西交界处的一个小村落,这里有许多从白区逃来的人新盖的茅草屋,也有些逃走的人留下的废弃草棚。

安平特地绕到后山坡,选了一个位置比较隐蔽的废弃草棚,打算就在这里暂时寄身。他的到来惊动了隔壁的邻居——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婆婆。老婆婆一脸惊讶和疑惑地望着他,似乎很难相信这里还会有人来住。

老婆婆是湘鄂赣山区常见的农村妇女,骨架粗壮,手掌带茧,神态衰老,皮肤干瘪,但是安平看见她却倍感亲切放心。她只和他对视几眼,就回到了屋里。等安平将草棚打扫得差不多的时候,她提着一只水桶出来了。

安平走上前去,想向她借用一下桶。

她似乎知道他要借桶做什么似的,问:“你要洗澡吗?溪里的水太凉,我给你烧点热水来。”

其实安平向她借桶仅是个借口,想与她结识才是真的。

安平走到老婆婆身旁,她在烧水,他就帮她劈柴。她亲切地问安平:“伢崽,从什么地方来?”

安平撒了个谎,说:“白匪占了长寿街,说要抓当过赤卫队的人,我连夜从家里逃出来的。”

老婆婆对他的话毫不怀疑,皱着眉说:“可怜哪!那你姆妈一定很担心你。”她叹息着。这时水开了,她拿给安平一个木盆,将水盛在盆里,转身又拿了一套衣服给他,叮嘱说:“伢崽,虽是大暑天,但在山里早晚穿汗背心土短裤,是会着凉的。”

她说拿给安平的衣服是她儿子的,但小伙子参加红16军后,在一次战斗中已经不幸牺牲了。

第二天,安平借口说想去山上打些柴拿到早市上卖,很早就离开了草棚。他来到三岔路口,等着许希文来送文件。许希文过了许久才到,安平将自己的情况汇报给他,并用最快的速度将文件送往了幽居村。回来后已是正午,远远地,安平看到老婆婆在那棵大榆树下等他。

榆树的阴凉里,老婆婆的身影枯槁却又坚定。安平朝她挥挥手,跑到她身边。她说已经烧好了热水,做好了饭,就等他回来了。粗壮的榆树枝轻柔地晃动,带来了阵阵凉风,安平的脸却有些发烫,心里因为对她撒谎而感到一阵愧疚。

安平不知道自己这样扯谎还能瞒多久。事实上,他不是什么从家里逃出来的,他来三溪岙是执行组织安排的任务。当时,红16军在鄂东南一带活动,牵制武汉的敌人,策应中央红军粉碎敌人的第三次“围剿”。由于没有电台,领导命令谍报班去建立一条隐秘的交通线,使军部和省委机关可以保持紧密的联系。安平之所以到三溪岙,是因为这里是其中的第四站。而第三站的许希文,是谍报班的党小组长。

交通站的工作渐渐地忙碌起来,第三站的许希文和第五站的江仪斋,每天都会和安平装扮成买卖人在三溪岙传递文件。日子久了,就再难瞒住老婆婆了。

经过上一次,老婆婆巧妙地帮助安平和许希文躲避白匪后,许希文交代安平,可以把实情告诉婆婆,这样对工作也有帮助。安平激动万分,他想再也不用愧疚了!当晚,安平一五一十地把实情告诉了婆婆,向她读了那份《告工农兵书》。这让婆婆想起了被敌人杀害的儿子,她起初是掩面抽泣,后来又恸哭起来。

安抚好老婆婆,安平又趁着夜色将文件送到了下一站。不幸的是,回来后他竟发起了高烧。老婆婆衣不解带地照看他,期间,她也成了第四号交通站得以运行的不可或缺的一员。

夏末秋初的一天,安平去幽居村递送文件回来,走到竹林那儿,忽听得老婆婆叫他:“伢崽!”她拉着安平就往竹林深处躲。原来是村里来了一大批白匪,正在烧杀抢掠。她担心安平的安危,就急忙出来寻他。安平看着她满是皱纹的额头上细密的汗珠,感觉心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似的,泪水夺眶而出。

第四交通站的工作很顺利。北面的黄金坑频传捷报,南面的幽居送来了印刷更精良的宣传品。红军部队在一天天壮大,后方也在一天天巩固。

只是时间过得很快,红16军凯旋归来,交通站也完成了任务,安平要离开了。老婆婆很舍不得安平,安平亦是如此。最初,安平对于她只是一个陌生人,但她却相信他的每一句话,支持他所做的事,像老母亲一般关怀他,心疼他。在他出门前叮嘱,在他回家前烧好热水,睡前留给他一碗热气腾腾的脚板薯。

安平走在远行的山道上,一回头,他看见老婆婆还站在门口张望!

安平永远记得,那段温暖的日子,是在1931年。后来,在那战乱的岁月里,安平给婆婆写了不少封信,可惜从未收到回信。但他相信,那个曾陪他完成使命,给予他爱和帮助的老婆婆,在风吹雨骤的日子里一定很坚强,等待他有一天能够回来……

(根据吴咏湘《邻居》改编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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